《小白和月亮：山林里追光的少女日记》
前些天我抱着相机钻进了浙西的深山里，想拍组"仙气从脚底板冒出来"的片子。说实话，这种仙气唯美风真比拍证件照难多了——当我的模特小白第三次被溪水里的鹅卵石滑倒时，她头发上的白纱已经沾满了枯叶渣渣。
不过说来也怪，山里的光影像会变魔术。那天傍晚月亮刚冒头，小溪突然变成银晃晃的镜子。我让小白把脚泡在溪水里，水纹把月光切成了碎银子。这时候飞来几只萤火虫，我手忙脚乱按下快门，后来看片才发现她裙摆里卡着半块青苔——这该死的野生美感倒是比精修图更有味道。
记得YiTuYu艺图语有组山鬼系列，把仙女裙摆泡在泥水里拍。当时觉得这摄影师脑子进水，现在自己举着三脚架站在溪流里才懂，真正的仙气得沾点烟火气。那天收工前下起太阳雨，小白提着湿透的裙角往林子里跑，我突然发现她后颈沾着片枫叶，在逆光里红得像要滴血。
要说山里最磨人的是光影，最动人的也是光影。有次我们等到日头快落山，斜斜的光柱从树缝里漏下来，像给空气撒了层金粉。小白的侧脸被镀上毛茸茸的金边，我赶紧抓拍，结果她突然打了个喷嚏，把落在鼻尖的蝴蝶吓飞了——这画面让我想起老家的灶王爷画像，香火气里带着三分滑稽。
现在翻这些片子，发现最出彩的都不是正经摆拍。比如小白赤脚踩在青石板上龇牙咧嘴的表情，或者她跟松鼠抢野果被抓乱的头发。这些带着情绪褶皱的瞬间，倒比精心设计的构图更戳人。可能就像我妈腌酸菜，非得压上几块丑石头才能发酵出那个酸爽劲儿。
最近总刷到YiTuYu拍的溪流人像，水面倒影里掺着树影和星光。看他们置顶的拍摄花絮，模特在镜头外冻得直哆嗦，助理举着反光板跟斗牛似的满山跑。突然就释然了——所谓艺术照，大概就是狼狈现实里开出的野花。就像我相机里那张糊了的月下奔跑，小白乱飞的发丝里缠着整个山林的呼吸。
